不小心接了這個演講... 12/5下午在科博館。
從官網上得知:我不但是最小咖的,還是唯一的女性講者。
啊,前幾天的「軟腿」才剛好,現在又開始腿軟了...。
2008年8月31日 星期日
2008年8月20日 星期三
聰明的喜鵲
今天早上ICRT六點到七點的BBC新聞有一則很有趣的報導,說德國科學家最近研究發現,喜鵲十分聰明,知道出現在鏡子裡的身影是自己。到了學校之後,上網把相關文獻找了出來。這篇發表在PLoS Biology上的論文,在Supporting Information中附了九段影片,很有趣。此外,著名的靈長類學者de Waal為這篇論文寫了篇簡介,讓沒時間細讀原始論文的人可以很快地了解整個研究的重要性與相關背景。
這個研究測試的是喜鵲有沒有所謂的mirror self-recognition(MSR)的能力,方法是在喜鵲身上放個有色標記,看看如果它只能從鏡子裡看到這個標誌的話(例如,放在頸部),會不會試圖將身上的這個異物弄掉。能過通過這個測試的動物很少,目前為止只有人、黑猩猩、大猩猩、紅毛猩猩、瓶鼻海豚、亞洲象。連最近研究發現很聰明的灌叢鴉(scrub jay)都沒辦法通過這個測試,所以喜鵲有此能耐是很令人驚訝的。de Waal也大略地談到為什麼這個能力如此特殊,以及演化上這個能力可以帶來什麼好處。他的簡介只有1.5頁,很快就可以讀完,所以我就不多說了,各位自己去讀吧!
de Waal的文章中提到灌叢鴉的研究,是一對夫妻檔科學家Emery和Clayton的工作。去年Science有篇關於Clayton的特別報導,Current Biology也有篇專訪,是位蠻有意思的科學家。有空的話,也可以去讀讀。
2008年8月16日 星期六
假說簡史
「細胞內的理髮師」提到數理邏輯與邏輯詭論。會去玩這些東西的,哲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居多,生物學家就很少了。這是因為數學好到會覺得這些東西有趣的人,多半在學生時代就往數理那邊發展了;此外,大概因為那裏頭有些東西很像在玩文字遊戲,對解決生存適應的問題沒啥明顯而立即的幫助[註]。因此,談科學哲學的多半是數學家或物理學家,以及數理比較好、敢對科學品頭論足的哲學家。
最近一期的Cell有篇文章就是在談科學哲學,標題是 A brief history of the hypothesis。兩位作者Glass與Hall,分別任職於Novartis生物醫學研究所與哈佛大學哲學系。正因為談科學哲學的生物學家很少,這篇文章馬上就引起了我的興趣。
科學哲學的範圍很廣,無法在短短的四頁之中一一詳述;而這也不是作者的目的,他們只想談生物學家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個字眼:「假說」。他們從「假說」與「模型」之間的異同與混淆說起,然後回頭檢視「假說」的歷史,最後檢討「假說」在當代科學中的尷尬角色,據此論說科學家應該揚棄「假說」。雖說科學哲學的範圍很廣,無法一一詳述,但作者在回顧「假說」的歷史發展時,將四百年來影響科學哲學最重要的幾個人物與其主張講得非常清楚。
在讀大學時,有一陣子我對科學哲學很感興趣,花了些時間找材料來讀。後來實在是被那些艱澀難懂的文字弄得暈頭轉向(就算翻成中文,我也不見得會懂),興味索然,於是就放棄了。這篇文章完全沒有用到那些讓人不知所云的術語,讓我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想對科學哲學有些認識的人,可以去讀這篇文章。
科學哲學很重要嗎?前面已經說過,科學哲學對解決生存適應的問題沒啥明顯而立即的幫助。很多做科學的人對科學哲學沒什麼認識,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也還能寫出一堆科學論文。費曼很討厭哲學,好像也不懂什麼科學哲學的,不也成就斐然嗎?
我想,即使費曼不扯什麼科學哲學的,但他其實很清楚相關議題,也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議題。直覺告訴他,什麼時候可以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時候「於不疑處有疑」就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如果你沒有那樣的直覺,也許科學哲學可以幫點忙囉。
[註]這句話沒有任何歧視的意味。物理學家會覺得把DNA拉過一個小洞,然後從小洞旁感應到的訊號來讀出DNA序列是很棒的點子,值得花功夫去研究,看看能不能開發出解讀序列的新技術;生物學家則是不在乎所用的新技術跟什麼漂亮的理論或實驗有關,因為那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在乎的多半是新技術是否比現有的技術更有效率、更便宜、更不會出錯。科學哲學家會爭論「在找到一百隻白天鵝之後,能不能斷言所有的天鵝都是白色的」或是「在看過越多白天鵝之後,下一隻天鵝會是黑色的機會是不是就越低」之類的問題(參見黑天鵝理論);而會在這類問題上打轉的生物學家恐怕不會太多。
2008年8月15日 星期五
2008年8月14日 星期四
師傅領進門
偷了個藉口(「武動乾坤」特展),帶各位到科博館走一走。希望各位都很 enjoy 這次的校外教學!不知各位有沒有什麼新的研究靈感 [註一]?要不要來個心得分享呢?(廖老師好像頗有啟發喔!)
其實這一趟博館之旅,老師很懶惰地沒有事前作什麼功課,真是應了俗語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而且,「師傅」好像應該修正為「師丈」。
我們這幾位老師後來去哪裡了呢?話說因為所在的生命科學廳沒有能夠吸引其他老師的興趣,所以我被三位物理學家帶去對面的科學中心進行「物理再教育」!能夠由三位教授親自指導示範,真是一場奢侈的知識饗宴啊!喔對了,有誰去了地球環境廳?有沒有人看到傳說中的 SOS?
[註一] 看棒球比賽,也是可以有研究靈感的!
2008年8月13日 星期三
攀爬樹冠層
昨天A片俱樂部的討論中,阮老師問到樹冠層生態研究的緣起和發展現況。很汗顏的,我一無所知。當時聯想到在書店瞄到的一本書,方才上網看了這本書的介紹,在推薦序中看到了亞熱帶生態學學會理事長金恆鑣寫的這段文字:
最早攀爬樹冠層的是英國人辛斯頓(R.W.G. Hingston),他在一九二九年的英屬圭亞那熱帶雨林靠長梯與滑車組攀上了樹。直到七○年代,科學家發展出「吊塔」、「樹冠平台」、「樹冠走道」、「氣船」等攀樹工具,人類才能一睹樹冠真面目。
吊塔設備是在塔頂裝置一個可三百六十度旋轉的鐵臂,臂上有一個可載人(多至八人)與儀器的纜車,纜車可在鐵臂上水平移動,也可往下垂懸,將研究者送到樹 冠層內各處。第一座吊塔於一九九○年建在巴拿馬的熱帶旱林,高四十二公尺,臂長五十二公尺;一九九五年建在美國西雅圖溫帶雨林的風河吊塔更高(七十五公 尺)、臂更長(八十五公尺)。日本在馬來西亞熱帶雨林內有三百公尺長、離地二十到四十公尺的繩索吊橋,是樹冠走道設計的佼佼者。因為設備昂貴,全世界只有 十座樹冠吊塔,從事樹冠層研究的學者更是屈指可數。普雷斯頓指出,等到彷彿蜘蛛人用的繩具發明後,人類才能踏入比吊塔更高處的樹冠層,進入這個研究禁地。
提供各位做參考。我們在A片中可能看過巴拿馬和馬來西亞的設備?
2008年8月12日 星期二
SRC 聯想
我們的 Joint Group,是由三個實驗室共同組成:施老師、阮老師、和我。就在春天辦賞螢活動時,我赫然發現,若把三人 last names 的第一個字母連在一起,就是 SRC。什麼是 SRC呢?在建築物結構學上,就是 steel reinforced concrete,中文翻譯為「鋼骨鋼筋混凝土」,亦即以型鋼置中,外面箍鋼筋並灌混凝土(混凝土包覆型鋼)而成。
當時,我只覺得這個巧合很有趣。但漸漸地發現,這真是個美妙的巧合!因為這或多或少,反映了我們三人的特質,和所扮演的角色。
我很佩服施老師 (S) 的一點(還有很多點喔),是他能在短時間內掌握最重點,然後用清晰的邏輯和簡單的話語,引導我們審視複雜的自然現象,因此以鋼骨來描述應該相當貼切。各位應該還記得,前幾次的 JGM 專題報告中,施老師多次表示文章所要傳達的道理其實很簡單,但作者(多半為生物學家)厲害的地方,就是能將這些簡單的道理用許多篇幅來描述並反覆比較。身為一介生物學家,我也不得不承認:從原理的角度而言,許多文章的確有許多是廢話(因為那只不過是同樣的資訊用不同的方法呈現,而我自己,也重複著相同的模式)...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不正反映了生物學家真正想要解決的,是這些看似簡單清晰的物理、化學原理究竟如何被生物運用?
而阮老師 (R) 則是飽讀詩書(可能沒有詩啦!沒辦法,被既定的成語給限制住了),因此,總能幫助我們建構物理圖像,提供許多面向讓我們進一步思考,使過去所學能在更寬廣的支架中沈積。從他撰寫的 BJC 宣傳文的豐富度,到各位報告進行時可能從他口中出現的(怪)問題... 這些,有時使我原本建立起來的知識體系搖撼了起來,然後再行組裝重置。
而我呢 (C),說穿了,就是填充物(其實,這也是生物學家的訓練之一:知道許多 facts)。如果再說好聽一些,就是懂得借題發揮。更好聽一點,就是喜歡說故事。
所以,過去向來獨立學習、研究的我,在這裡找到了好的工作伙伴,和團隊合作的意義。年輕的你們,希望能在這個環境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不只一個定點喔!),比老師早十來年感受到這種智識的刺激,和一同合作打拼的... (詞窮了,你們知道我想說什麼,對不對?)一同努力吧!
2008年8月8日 星期五
Scaling 讀書會
各位念茲在茲的《Scaling 讀書會》,終於要啟動了!這次選擇閱讀的書,是由 Knut Schmidt-Nielsen 所寫的《Scaling: Why is Animal Size so Important?》
選擇 Scaling 這個主題來介紹給各位,主要是有感於傳統生物學的訓練很少強調「大小」和「尺度」等問題;而對具物理學背景的學生來說,雖然考量大小尺度已成了直覺,但或許不知道,生物體(和體內構造)的相對大小,對生物的生存方式和演化有著決定性的影響。有了這些基本的概念和知識,各位便有能力去批判許多似是而非的科學報導,和不合理的電影、動畫情節了!
為什麼會選擇這本書?原因很多,有理性,也有感性的成分... 總之,它是本好書,值得推薦。
時間:第一次暫定為 8/11 (Mon), 4-6pm
地點:物理系咖啡廳 (611)
分配章節:
2008年8月4日 星期一
七、八月慶生會剪影
上星期四,我們舉辦了又一次的慶生雙月會。看著成員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歡樂(應該不是表象吧!),心裡真是開心。就 post 一些來和大家分享吧。
餐桌上永不凋謝的鬱金香,每次都以盛開來迎接我們~ㄟ,這位學弟,怎麼就愛替學姊生角呢?莫非是衝這這篇文章而來?
原來,物理學家也懂雜耍...下回,來這樣一場表演吧!
啊!抓到一個真正懂得白吃午餐的物理學家。喔,更正,是晚餐。再更正,他有幫忙出錢喔!
主辦人帶著慶生會的重點--蛋糕-- 來了!
一切就緒,開動囉!
這位同學,坐在老師旁邊還敢耍寶?還是像這樣,用耍寶來掩飾你真正的面目?
啊,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笑的?瞧大夥兒開心的很哪!
果然,美勞嚴肅起來是不一樣的!
下回我們來辦拋橘子+撥橘子比賽吧!
當晚的第一個 progress report... 翰奇,你的英文說的很不賴喔!需要加強的是信心。
果然還是有群聚效應-- 這是我們 group 中的四位女生+生物學家。
ㄟ,Jimmy 又跑來跟女生搭訕了,喔,不,是跟生物學家解釋物理原理啦!
施老師最有解說的架勢了!
這回換阮老師來報告他的進度... 從台灣到吳哥。
這次換我們家慈跑去向物理學家請益,果然有她老闆的膽識,哈哈!
終於,蛋糕出櫃了... 是冷凍櫃啦!夏夜吃冰淇淋最幸福了!
四位壽星排排坐...
大家都好開心!
郁琦許了她的願望,不知預期的是什麼呀?
大頭居然把願望送給美勞,希望他別再太兇。我說啊,這個交給老師教就好了,不是白白浪費一個願望嗎?可見,這頭披著狼皮的羊,私底下原來是隻老虎啊!
年齡最小的翰奇,也許下他的心願,好像是祝大家都好。
我們都不抽菸,所以沒有賴打,就做個勢吧!誰可以幫忙畫上燭火的?
美勞又被虧了-- 你真是我們的開心果啊!
今晚的第一道數學題-- 如何把蛋糕平均切成 20 份?
接下來,陳瑩分享她到甘肅天祝當教學義工的經驗和趣事。
猜猜畫面中這位整個頭被罩住的美女是誰呀?
最後,請各位找出:我們實驗室中哪位(些)成員沒有出現在這些照片中?不知道成員有誰?去 check 一下 email 吧!美勞已經把通訊錄寄給大家了。
2008年8月1日 星期五
愛因斯坦與今西錦司
幾年前,我開始接觸到珍古德、de Waal等人所寫的科普書籍與文章。才沒讀多久,就注意到日本人在靈長類研究中的先驅地位。這讓我很驚訝,因為日本的靈長類研究早在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沒多久,許多城市都還是一片廢墟的時候就起步了。更讓我驚訝的是,在名古屋做博士後的時候,雖然去過幾次附近的犬山市,卻從來沒有注意到或聽說過,犬山有個靈長類研究重鎮:京都大學靈長類研究所。後來讀松澤哲郎的《森林傳奇‧黑猩猩》更覺得當年(2000年)我竟然有辦法完全不知道「小愛」當了媽媽這件大事,還真是不簡單。
松澤哲郎在《森林傳奇‧黑猩猩》中曾經提到,對現代日本而言,絕大多數的學問都是在西方發展,然後引進日本的,唯讀靈長類學是在日本獨自發展,然後向全世界傳播出去的。他認為其中一個原因是,西方先進國家都沒有野生的猴子(所以伊索寓言、格林童話中都沒有猴子出現),而日本的野生猴子讓日本人對猴子很熟悉,許多民間故事都有猴子登場。這或許提供了客觀條件,但我總覺得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些其他的,取決於人的主觀因素在。
最近一期的Current Biology有篇松澤哲郎與McGrew合寫的文章,談的是日本靈長類研究的開山祖師今西錦司(Imanishi Kinji)與今年滿六十歲的日本靈長類學。文章的前半部回顧了今西錦司和日本靈長類研究的成長過程,後半部談的正是前面所說的,由人來決定的主觀條件。
松澤認為,今西錦司的成就源於江戶時期發展出來的武士道精神。日本的現代化是由一群具備武士道精神,並且熱切地向西方學習的年輕人所推動的(《福澤諭吉自傳》對於這些年輕人有詳細的描述)。1902年出生的今西錦司在1925年進入京都帝國大學時,日本已經(明治維新是從1868年開始的)非常地現代化與民主化了;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1920年代相當平靜,社會上洋溢的是自由開放的氣息,大學校園亦然(松澤指的應該是所謂的大正民主時期)。今西在校園裡結識了後來也同樣成就斐然的西堀榮三郎以及桑原武夫,三個人的共同興趣是登山,都有探險家的精神,喜歡探索人跡未至的新天地。除了他們各自的專業領域之外,這三人在登山與極地探險上都留下了前無來者的紀錄。
愛因斯坦於1922年首度訪問日本,期間曾受邀到京都帝國大學演講,當時帶著愛因斯坦夫婦遊歷京都與奈良的導遊就是西堀榮三郎。松澤推測,這位物理學探險大師必定會深刻地影響年輕的西堀,而西堀也一定會和他的好友們分享他的興奮,所以今西、西堀、桑原這三個人的探險家精神很可能是源自於愛因斯坦的啟發。
松澤的推測到底對不對,因為這四人都已作古,所以真的是「死無對證」了。我不懂武士道(bushido),所以關於武士道如何具體地影響今西錦司,松澤沒說清楚的地方,我也想不通;但我相信,如果這三位年輕人所具備的是台灣許多大學生日夜焠鍊的bushiban(補習班)精神-把不知道多少人都解過的問題熟練到可以秒殺的地步-那他們絕對無法披荊斬棘地開出一片新天地。